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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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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

“生日快樂。”

盛卷卷一怔。

原來明天就是她生日了,她差點都忘記了。

她抿了抿嘴, 想說什麽, 卻沒有說出口。眼睛有點酸, 她側過身, 躲開陳緒的視線。

她忘了, 陳緒卻沒有忘。

每年彼此生日的前一天,他們倆都會單獨慶祝。

這個習慣持續了十幾年。長大後,雖然不會次次都有時間在一起慶祝,但生日禮物, 陳緒總是準時送到。

“還生我的氣呢?”陳緒聲音低沈,語氣中帶著無奈的寵溺。

盛卷卷氣早消了, 但也不能輕易放過他。她橫了他一眼,故意冷言冷語道:“我為什麽要生你的氣,你有什麽值得我生氣的?”

聽她這麽說,陳緒無聲笑了笑,對她招招手, 示意她坐到自己身邊來。

見她不動, 他無奈的坐起來, 伸手將她拉過來, 兩人並排坐著。

“氣性還挺大。”陳緒在她頭頂揉了一把,笑道,“你放心好了,明天我會去的,不讓你為難。”

盛卷卷歪過頭, 認真看他:“真的?”

陳緒:“什麽時候騙過你?”

哼,你騙我還少嗎。盛卷卷腹誹,但臉上笑意已經再也忍不住展開了。

“現在可以給哥哥一個好臉色看了嗎?”陳緒故意道,“不要每次見面都橫眉豎眼的。”

“我哪兒有,冤枉我。” 盛卷卷不依,推了一把陳緒。

他順勢往後倒在沙發上,不起來了。

“你怎麽了?”盛卷卷見他不對勁,探過身問。

“不舒服。”陳緒手按在胃部,揉了揉。

“活該,讓你喝這麽多酒!”

盛卷卷恨恨的拍了他一下,又心疼的起身給他沖蜂蜜水去。

陳緒酒品很好,喝醉了也不會鬧,安安靜靜的躺在沙發上睡覺。盛卷卷讓他去客房睡,他不動,也不讓盛卷卷走,要她坐在邊上陪他。

像小時候一樣,有人生病了,另一個就陪在一旁看電視或者寫作業。這樣才不顯的寂寞。

盛卷卷只好陪著他在客廳看電視。

不知過了多久,盛卷卷見陳緒睡的沈沈的,呼吸平穩,只是眉頭微皺。她伸手撫摸上他的眉心,輕輕將它展開。手指隨後無意識的滑過眉毛,鬢角,在鬢角下的一顆小痣上點了點,然後落在他短短的頭發上,撥弄幾下才收回手。

她打開陳緒送的禮物,不出所料,是條項鏈。

一個造型獨特的鉆石吊墜,很別致。

陳緒從小送她的禮物就是小女生用發卡啊發箍之類的,沒錢送便宜的,有錢送貴的。這麽些年送下來,她的首飾基本上被他承包了。

眼睛澀澀的,像是被電視光照射久了,很不舒服。她關掉電視,靠在另一邊沙發扶手上,慢慢睡了。

窗外黑夜沈沈,室內只有一盞小燈照著見尺方寸。

陳緒不知何時緩緩睜開了眼睛,看向對面熟睡的人,目光溫柔繾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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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六一早,陳緒和盛卷卷一同出現在陳父面前時,陳父臉色微微一變。

盛卷卷見狀忙撒嬌叫爸爸,陳父這才神色緩和,甩下一句“還知道回來”,轉身去了書房。

盛母喜出望外,拉住陳緒眼眶就是一紅,不停地念叨:“你這孩子,性子怎麽這麽擰。”

盛卷卷在一旁做了個鬼臉,替陳緒討饒:“饒了他吧,再把他氣跑了怎麽辦。”

盛母瞪她:“你以為都像你一樣不懂事,去去,給你哥盛碗粥。”

盛卷卷就氣鼓鼓的去了廚房。

陳緒笑著一一回答盛母的問題,直到她滿意為止。在這個家裏,盛母最疼他,盛卷卷小時候還總是哭鬧,質問盛母到底誰是她親生的。

想到這兒,陳緒定了定神,吃完飯就去了書房。

陳父顯然是在等他,煙灰缸裏散落著好幾個煙頭。見他進來,面色不愉,冷聲道:“我以為還真得我去給你服軟呢。”

陳緒鎖上門,雙手插著兜,找了把椅子隨意坐下,他不緊不慢道:“我也不是對您服軟,我只是不想讓媽難做,這點您應該比我清楚。”

一席話讓陳父臉色又黑了幾分。他盯著陳緒,一年不見,自己這兒子越發讓人看不透了,行事說話也多了幾分城府,他看著心裏也隱隱有了些忌憚。

“你那什麽游戲公司,據說做的還不錯,有不少人來和我誇過你了,資金方面有需求就就和我說。”陳父也不想和兒子僵持下去,遞了個臺階。

陳緒從鼻子笑了聲:“別,您之前說我吃您的喝您的,沒資格對您指手畫腳,現在總算可以讓我說幾句話了,我得珍惜。”

自己的臺階陳緒不僅不接,還將臺階架的更高,陳父氣的太陽穴突突的。

“我說句氣話,你能記恨到現在?我養你這麽大,你怎麽就一點不記得?!”

“我不是記恨,是您說的對,我自然要記在心裏。我今天也不是回來和您吵架的,您消消氣,我今天就想說幾句話而已。”陳緒笑道,頓了頓才說,“我是想告訴您,錢怎麽都能賺,但能做一家人卻要靠緣分。媽是個心思單純的人,卷卷也是性子比較軟的,您打我的主意可以,咱們畢竟是親生父子,但其他人……”

說到這裏,陳緒語氣已經帶上幾分冷意。

陳父被他一席話說的額頭青筋露出,他盯著陳緒,眼中冒火,怒道:“你還知道你是我兒子!”

“你不喜歡周家姑娘,無所謂,我沒有說要強迫你什麽,但你妹妹當時挺喜歡錢家小子,你發什麽瘋,把人家打一頓,硬是攪散他們,和錢家結了仇,害得你自己差點進去。你看你幹的好事,我還不能說你幾句了?”

陳緒冷笑道:“錢明喜是什麽東西,他也配!要不是他爸手上那個項目,你會處心積慮把卷卷推出去?卷卷單純不了解錢明喜,你還能不知道?我打他一頓都是輕的。”

陳父怒極反笑:“誰都不配,就你配嗎?”

陳緒心頭一震,像有一柄大錘砸在心底,震的他眼冒金星。他眼底閃過一絲怒意,緊緊抿著唇。

盛怒之後,陳父自覺失言,緩和了下口氣解釋:“我再說一遍,我當時並不知道錢明喜是那樣胡鬧的人,他家世樣貌才學樣樣不差,在年輕人中算是拔尖兒的。卷卷是我女兒,我能不為她好?雖然是我看走眼了,但我的初衷絕對問心無愧!”

陳緒顯然不信,只冷冷笑著,一言不發。

說了一堆,兒子還是老樣子。一年前自己做錯的那件事就像根刺,怎麽都無法從陳緒心中拔掉。陳父疲憊不堪,他坐進寬大的座椅中,手按太陽穴許久才道:“我現在說什麽你也不信了。”

陳緒收起冷笑,淡淡道:“我信不信不重要,您別打卷卷的主意就行,而且媽還什麽都不知道,您別讓她傷心。”

說著就從座椅中站起來,向門外走。

“陳緒。”

身後傳來陳父疲憊的聲音,陳緒停住腳步,沒有回頭。

“你記住,卷卷是你妹妹。”

插在褲袋裏的手握緊成拳,陳緒閉了閉眼,深吸口氣,打開房門不回頭的走了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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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日會辦的很熱鬧,陳父和盛母領著陳緒盛卷卷,挨桌去敬酒,一家人其樂融融。

盛卷卷今天把自己打扮成小公主來滿足盛母的願望。她穿了件蓬蓬裙,將頭發梳到頭頂,戴了個發箍。脖子上的項鏈是早上起來陳緒親手給她帶上的,照鏡子時,她自己覺得有些尷尬,畢竟已經不是小姑娘了還要強行裝可愛,但誰讓她有個少女心滿滿的親媽呢。陳緒也喜歡,說很好看。

敬酒到王阿姨這桌時,盛卷卷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的單實實,他的目光一直在盛卷卷身上打轉,直白到讓人無法忽視。

盛母還特意帶著盛卷卷走到王阿姨身邊,親切的和單實實聊了幾句。

“你們年輕人要多在一起玩,中午和我們這些老人家吃飯沒意思吧,晚上去參加卷卷自己的生日party,好好熱鬧熱鬧。”

盛卷卷一楞,她什麽時候要開生日party了,她怎麽不知道。但盛母既然說了,她也不能強行拆臺,只能笑著點頭。

好不容易吃完這頓飯,送走客人後,盛母就催著盛卷卷去準備開party,遞給她一張卡,讓她不要客氣。

盛卷卷懶得動彈,強烈控訴道:“幹嘛亂給我加戲,我什麽時候說要開party了??”

“剛剛說的,你忘了?”盛母不理她,直接把卡交給陳緒,囑咐陳緒道,“帶你妹妹出去玩玩,她整天在家呆著都呆傻了,多叫些朋友來,一起熱鬧熱鬧。”

陳緒把卡推了回去,笑道:“出去玩這點錢還能問您要?包我身上了。”

說著拎了盛卷卷就走。

陳緒行動力驚人,他向來很聽盛母的話,因此不多時就約了幾個朋友,定了場地。說是開party,但時間這麽倉促,也就是叫上幾個熟悉的朋友一起玩玩。

無奈之下,盛卷卷只好打電話約朋友。

翻通訊錄時,手指在季策的名字上停留好幾次,最後也沒按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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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是在陳緒一個朋友開的酒吧裏包了場,人不多,總共也就十多個人。

單真真拍戲沒有來,單實實自己過來,帶了一捧花當禮物。

“生日快樂,小姐姐。”單實實陽光開朗,絲毫不忸怩,大大方方道。

盛卷卷面不改色,接過花,說了聲謝,引了他和朋友們介紹。

介紹到唐池的時候,單實實喊了聲:“唐池姐。”

唐池早就在一旁等著了,聽他這麽叫自己,故意壞笑道:“我也想聽人叫我小姐姐怎麽辦?”

單實實抿嘴一笑,從善如流:“唐池小姐姐。”

唐池嘖嘖兩聲,對盛卷卷酸溜溜的說:“你從哪兒弄來的小弟弟,真讓人稀罕。”

盛卷卷哭笑不得,拍了拍唐池,讓她不要作怪。

今晚是盛卷卷主場,作為壽星肯定是要被作弄一番的,唱歌跳舞樣樣少不了。切了蛋糕糊了一臉,被拍了各種醜照。唐池還發了朋友圈。

唐池和王昱鬧的最歡,這兩人性格類似,一拍即合,鬼點子全是他倆折騰出來的。正經唱歌不滿足,非要壽星來一首抖音上很火的“老公老公抱抱”歌,讓她從在場的男士中挑一個來唱。

盛卷卷不是拘謹扭捏的性格,不然也不會和唐池成為好朋友。但有陳緒在場,她可不敢對著哪個男人叫老公。

“抖音上都是對著鏡頭唱的。”盛卷卷求饒道。

王昱堅決不同意,他壞笑道:“那多沒勁兒,現場就是要火爆些,要不你挑我,我不介意。”

話音一落,不等盛卷卷噴他,邊上一道帶著警告的視線就落在了他身上,讓他瞬間縮了。

唐池才不怕陳緒,她不管三七二十一,直接把單實實推到盛卷卷面前,一錘定音道:“就他吧,不委屈你吧?”

單實實和盛卷卷面對面站著,他個子很高,盛卷卷穿著高跟鞋才到他耳朵。他看著盛卷卷,目光熱烈,期待中又帶著絲羞怯。

盛卷卷為難的偷偷拿眼瞥陳緒,唐池見狀眼珠一轉,旋身來到陳緒面前,嬌聲道:“你別老是管著我們卷卷,她都多大了還要受你管。”

陳緒和唐池很早就認識,知道她的性格,也有些頭疼,她想幹的事,沒有幹不成的。

“你怎麽這麽能折騰,想玩你自己玩好了。”陳緒無奈道。

唐池一拍手,笑道:“你說的對,這樣好啦,我和你也唱一個,這總行了吧?你還有什麽話說?”

王昱一聽,也來了精神,立刻叫道:“那我也要玩,誰和我也玩一個?”

在場的人紛紛應和,氣氛熱烈的不行,壓都壓不下來。

盛卷卷只能趕鴨子上架,對著單實實唱了一段。她聲音甜美,唱到“嘴巴一個mua”時,嘟起紅唇靠近單實實。

單實實只覺得熱氣從胸口直沖頭頂,盛卷卷的紅艷艷的唇真的好像印在了自己嘴上,讓他半邊身體都酥了。

唱到“老公老公抱抱”時,盛卷卷張開手對著單實實。單實實心跳加速,伸手抱起盛卷卷,然後轉了個圈。

唱完之後,周圍爆發了,哄笑聲,口哨聲,尖叫聲,吵翻了樓頂。

盛卷卷臉也有些熱,她忙要從單實實懷中下來,可單實實沒有立刻放下她,一直低頭看著她。四目相對,他的目光太熱切,眼中像是有陽光,令人炫目。

盛卷卷不由心中一跳,忍不住嘆息,別開了臉跳了下來。

這邊熱鬧非凡,喜氣洋洋。

另一邊,飯店包間裏,一團低氣壓籠罩在一個人頭上。

周路拿著手機翻看著,突然二話不說,咣當一聲,手機扔出去老遠。

他本就不愛笑的臉,冷的像冰塊。

幾個朋友都有點不敢上前,季策看不過去了,走過去撿起手機,坐到他身邊,勸道:“差不多行了,她就那個性子,你和她較勁還不得氣死自己。”

說著隨手看了眼周路的手機,屏幕還沒滅,是張照片,一男一女抱在一起。季策一邊往後翻,一邊挑眉道:“夠會玩的,走走,咱們也換個場子……”

聲音在看見下一張一男一女公主抱的照片時戛然而止。

房間內頓時又出現一團超級低氣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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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池故意將剛才拍的視頻和照片加上位置,分組發了朋友圈,然後繼續拉著盛卷卷去瘋了。

不多時,酒吧門口來了一行不速之客。

服務生忙客氣攔住,解釋說今晚被包場了。

有人上前來笑道:“知道,都是朋友,來晚了。”

服務生這群人衣著光鮮氣度不凡,不敢怠慢,讓他們稍等,自己進去問一下。

陳緒正被唐池纏著不放,服務生找到盛卷卷說了門口的情況,盛卷卷心下奇怪,通知的朋友都來了啊,她跟在服務生身後到了門口,一擡眼就楞住了。

“不讓進?”面前的人似笑非笑問道。

盛卷卷立刻聽出了一絲不爽,她忙側身讓他們進去。

“你怎麽來了?”

盛卷卷見別人都進去了,就他還站在門口不動,顯然是在故意等她,立刻識相的主動開口。

“不歡迎?”

這人怎麽這麽喜歡用問句,掌控欲好強,盛卷卷心裏嘀咕,面上笑道:“怎麽會,求之不得呢。”

那人輕笑一聲,這才擡腳往裏走。

舞池裏,唐池一手拉著陳緒,一手拉著王昱,又跳又笑,鬧得正歡。

突然一只手插了進來,將她拽了出去。

唐池驚慌中穩不住身形,被那只手徹底摟在懷中,她驚叫一句“臥槽”。

臉被埋進一個寬闊硬挺的胸膛,唐池第一反應就是“尼瑪老子的妝”,然後才聞到熟悉的體味,掙紮的動作立刻停止了。

她仰起頭,看見一雙冷峻但冒火的眼睛,登時臉一變,甜甜一笑。

“幹嘛呀?”她嬌嗔道。

“真想幹/死你。”濕熱的唇貼緊她的耳邊,低低恨聲道。

唐池嬌笑個不停,軟倒在那人懷裏。笑夠了她才伸手摸他的臉,羞他:“你不是說讓我滾嗎?嗯?周路。”

周路氣的牙根癢,恨不得立刻將她就地正法,看這妖精還敢不敢和他鬧了。

有人進來了,這邊鬧騰的人群也停了下來,兩撥人互相大眼瞪小眼。

盛卷卷進來時,兩邊都直勾勾看著中間旁若無人摟摟抱抱的唐池二人,默默無言,音樂也停了下來,氣氛非常怪異。

唐池看見和盛卷卷一同進來的人後,才和周路稍稍分開,驚訝的喊了聲:“季策?”

然後她才註意到來的可不止周路一個,還有好幾個熟人。

唐池話一出口,陳緒這邊就有些騷動。

看來季策的名頭還是有些響亮的。

盛卷卷暗暗汗了一把,她低聲問季策:“都是我的朋友,要介紹認識一下嗎?”

季策微微點頭。

盛卷卷幾步走上前,站在中間,給兩邊人介紹。季策的朋友她不認識,唐池就替她介紹了。

兩邊都不缺乏玩家高手,雖然不是同一個圈子裏的,但活躍氣氛都是一把好手,相互認識後,幾分鐘氣氛就又重新活絡起來。

季策沒有和其他人去唱歌玩游戲,坐在角落的沙發裏淺淺的啜著酒。他不笑的時候氣質有些冷,一般人輕易不敢靠近他。只有盛卷卷在他周圍打著轉,一會兒問他吃不吃東西,一會兒問他要不要玩些什麽。

他心情明顯不佳,似笑非笑的看著盛卷卷忙這忙那,不作聲。

盛卷卷不明所以,只好不恥下問:“你怎麽啦,心情不好嗎?”

季策鼻子裏輕哼一聲,問她:“生日怎麽不叫我?”

盛卷卷有些驚詫,難道是因為這個不高興?她故意問:“所以你不高興啦?”

季策斜了她一眼,沒有說話,對她的明知故問很不滿。

“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的?”盛卷卷好奇問。

不提這個還好,一提這個,季策只覺得頭頂都要氣冒煙了,還冒的是綠煙。

他不答反問,陰陽怪氣:“怕我知道,壞了你的好事?”

盛卷卷聽著不對,問他:“我有什麽好事,幹嘛這麽說?”

季策冷哼一聲,沒有回答,指了指不遠處玩游戲的一撥人,問:“他是誰?”

盛卷卷順著他的指尖看過去,正好撞上時不時往這邊張望的單實實。燈光太暗,看不清他的表情,只見他舉起酒杯,向她揚了揚,然後一邊看著她,一邊緩緩仰脖喝下。

挑逗意味十足。

盛卷卷眼皮一跳,不等她回頭,就能感覺到身邊一股冷意襲來。

她硬著頭皮,裝作若無其事道:“朋友家的弟弟。”

“盛卷卷。”

季策貼近她耳側,語氣危險:“你膽子越來越大了。”

一股熱流從耳後直竄腦門,盛卷卷渾身顫抖了一下,忙挪了挪身體,離危險源稍微遠點。

“你好好說話。”她摸著耳朵,低聲叫道。

季策哼了一聲,靠躺回沙發背上,長腿翹起。

“告訴你,今天好說不了。”他瞇起眼睛,像四周掃了一圈,越發不爽。

好幾道探究的目光一直在他們身上打轉,怎麽這麽多男人。

“為什麽?我哪裏惹你了?”盛卷卷很不服氣。

季策氣結,還很不自覺,你哪裏都惹我了。

“自己想,還是要我告訴你?”

“有什麽區別?”盛卷卷不解。

“要我告訴你是可要收費的。”季策意味深長道。

“嘿!”盛卷卷一聽就瞪起了眼,“我過生日你都沒有送禮物就算了,還要收費?講不講理?”

“禮物?叫都沒叫我,還想要禮物?”季策重重的哼了一聲,對盛卷卷沒有叫他這件事耿耿於懷。

盛卷卷本來是怕他的身份不一般,不想給他添麻煩,所以才沒有叫。而且,前天晚上,兩人明裏暗裏說了不少試探性的話,季策已經說他還沒有準備好,需要時間,如果她再主動邀請,總覺得暗示性太強了,急了點。

現在沒想到季策倒是揪著不放了,想了想,盛卷卷決定委婉提醒一下。

“我這廟小,怕請不動你這尊大佛呀,萬一你再拒絕我,那我多沒面子。”

季策多聰明,聽話聽音,立刻聽出了她的言下之意。

他耐著性子,徐徐誘導她:“你都沒開口,怎麽知道我一定會拒絕?沒準我禮物都準備好了呢,你不想試一試?”

這是等我主動呢?

盛卷卷心跳又開始亂了,她咬著唇笑著不說話,一雙美目似秋水,波光粼粼,看得季策呼吸都開始紊亂了。

暧昧氣息驟起,荷爾蒙碰撞爆發開來,空氣中彌漫著騷動和不安,兩人都沈醉其中,無法自拔。

盛卷卷嬌笑著,把手往季策眼前一伸,故意問道:“那我的禮物呢?”

季策把臉一板,在她白嫩的手心一拍,只聽清脆一聲響,他佯怒道:“勾三搭四,沒揍你一頓就是好的,還想要禮物。”

盛卷卷驚了,呆滯了一秒才反駁:“你才勾三搭四好嗎!”

又揉了揉發痛的手心,不依道:“沒有禮物就算了,還打我?不行,我要打回來。”

說著就去拽季策的手。

季策嘴角不由翹起來,噙著笑,由著她動作。

盛卷卷把季策手心翻出來向上,然後裝作要用力向下拍的姿勢,手高高擡起,落在掌心時卻突然輕柔無力,正在季策擡眼看她時,纖細的手指輕輕在他手心撓了幾下。

低低輕笑:“要勾也是勾你。”

手指輕柔的像根羽毛,撩得季策心神一顫,從手心直接酥麻到了肩膀。

神經反射,他一個激靈,手心一緊,直接將那只作亂的小手握在掌中。

盛卷卷笑的正得意,下一秒笑容就呆住了。她印象中季策的手總是微微涼,但今天包裹住她的手卻火熱異常,燙的她心裏發慌。她呆了幾秒,然後就想掙開,縮了幾次手,不僅沒掙開,還被握的越來越緊。

她不禁擡眼去看季策,這才發現季策一直在盯著她看,眼睛中像是有火焰在燃燒。燒的他整個人和平時完全不一樣。

平時季策偶爾也會逗逗她,故意撩撩她,但身上總帶著一絲清冷,讓人靠近時也無法感知他的溫度。但今天的季策完全不一樣,火熱的讓人不敢靠近。他眼睛裏像有旋渦,看一眼就逃不掉,讓她不由自主陷了進去。

“季策。”

盛卷卷不由喃喃叫到。

“嗯?”

音樂有點吵,季策聽不真切,他稍稍用力,將盛卷卷拉近他。

“季策,你別看著我。”

盛卷卷一邊低聲說,一邊想移開視線。

她聲音雖低,但季策聽的真切,他目光緊跟上她,不給她喘息的機會。

“為什麽不讓我看你?”他聲音低沈,在她耳邊輕語,邪氣的尾音直接撞進她的心中,勾住她。

盛卷卷被逼迫的無法思考,憑直覺回答:“你一看我,我心跳的就好快。”

季策非常滿意這個回答,更加邪氣的笑了笑,伸手撫上她的下巴,捏住,迫使她微仰著頭看著自己。

從這個角度看盛卷卷,她眼神迷離,眼波蕩漾,面頰嫣紅,朱唇微翹。

季策見過的女人形形色色,無論從容貌上還是從氣質上,盛卷卷都不算一流的。但她身上有股想讓人靠近的氣息,她總是能給季策一種滿足感。就像現在,他的一個眼神,她就能全身心的給他回應。這種滿足感,季策沒有從任何人身上得到過。

“想不想讓它跳的更快?”他故意誘惑她,低頭,靠近。

盛卷卷想躲,但躲不開,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張讓她心跳不已的臉不斷的貼近自己,滾燙的呼吸撲在她的臉上。她的本能告訴自己,要閉上眼睛。

閉上眼睛的下一秒,唇上就是一熱,一個溫熱幹燥的吻就落了下來。

這次季策不是在逗她玩,他沒有壓抑的自己的欲望,強勢不容拒絕的將期待已久的小甜嘴納入唇中。

起先只想淺嘗輒止,輕啄一下又離開,但盛卷卷的唇軟的不可思議,讓他不由自主一下兩下,流連忘返,輕輕吸允。

盛卷卷腦子哄的一聲炸開了,完全不能自已,全身酥軟。

什麽時候季策停下來的她也不知道,等她神魂歸位時,已經是軟倒在季策懷裏。

她張了張口,卻發不出聲。

“早就想這麽做了。”季策貼在她耳邊,低低的笑著。

在時代那個晚上,他按著她倒在床上時,他就想這麽做了。

和她周旋這麽久,已是超出了他的耐心極限。

要不是發現盛卷卷實在單純的令他不忍下手,他早就在她故意撩他時,順手就收了她。

他想給她更多的時間,給她留些後退的餘地。

但在看到唐池發的視頻中,她嘟著紅唇對著別的男人叫老公時,他就後悔了,去他媽什麽時間,這個女人就是欠收拾,到處招人不自知。

自己不收了她,還不知道要便宜哪個王八蛋。

紙老虎.卷卷腦子像是被人揉搓了一番,亂的不成樣子,聽他這麽說,又是震驚又是羞臊,全身都在發燙。

“你你你……”她你了半天也不知道想表達什麽意思。

“對,就是我。”季策大大方方的接過話,他捏著盛卷卷的手上下摩挲,手中細膩柔軟,讓他不想放開。

“你剛才……”

“親你了。”

季策這麽直接,讓盛卷卷目瞪口呆。

“臥槽……”盛卷卷一時震驚沒有管住自己的嘴,將最真實的感受說了出來。

季策眉梢挑了挑,重新打量盛卷卷,戲謔道:“這可有些難度。”

盛卷卷的腦子此時總算理出一絲頭緒來。

她這是和季策發生肢體接觸了??

這有點太快了吧……

她不過就是伸手要了下禮物而已,怎麽就搞成這個樣子了?就不能循序漸進的來嗎,比如先拉拉小手之類的?

她偷偷去看季策。

季策一臉饜足,低頭笑著看她,渾身散發著性感和迷亂的氣息。

等等,不會只是酒色魅人,借酒趁機占便宜不認賬吧?

此時盛卷卷才從被誘惑的迷亂中清醒過來,還不怎麽靈光的腦袋立刻發動起了思考。

她從季策懷裏掙了出來,坐直了身體。

“咳!”她清了清嗓子,準備和季策談一談這個問題,她斟酌道,“你喝酒了吧?”

季策不明所以,點點頭。

不秒。

盛卷卷摸了摸鼻子,幹笑道:“我也喝酒了,酒這個東西吧,雖然喝起來不覺得有什麽,但總是讓人做一些奇怪的事,它能影響人的神經系統,讓人的行為脫離控制,做出並不是出於本意的事,然後第二天酒醒後就會後悔……”

季策一秒明白過來她的意思,這是想怪酒了?

“所以?”季策挑眉看她,看她還能說出什麽花兒來。

盛卷卷有些為難,怎麽說才能顯的不那麽刻意呢。

她小聲嘀咕:“所以,如果你明天後悔了,我不怪你……”

然後偷偷看了眼季策,見季策不說話,她想了想又表了個態:“如果我後悔了,你也別怪我!”

眼看著剛才還在自己懷裏軟成一灘水的盛卷卷,突然變成了一條魚,想要游走,季策不禁失笑。

他靠在沙發上,手捏著滑膩柔軟的小手撫摸,嘴角向上翹起,似笑非笑道:“現在說後悔?晚了,你當初撩我的時候怎麽不怕後悔?”

“我……”盛卷卷想反駁。

要說之前她確實是故意撩季策,但開始只是覬覦美色,想過過幹癮,搞點小動作罷了。這也是仗著她打心底認為季策不可能對她有什麽想法才敢的。

後來撩這撩著就著了魔,有點丟不開手了。

想著能撩到手最好,撩不到也不遺憾,才大著膽子開始試探的。

現在如了意,她只怕季策後悔。

她支支吾吾提出在心中盤桓半天的想法:“要不,要不明天再親一下試試?”

季策還在想著怎麽把這條滑手的魚抱住了,聽到這話,硬生生的想了三秒才反應過來……頓時笑的喘不上氣。

他好像真的走了大運,挖到了這麽一個大寶貝。

可愛的想讓人一口吃掉。

盛卷卷見他笑的太誇裝了,以為是在嘲笑自己臉皮厚,有些羞惱。

麻蛋,就知道說出來會被笑話……

“不願意就算了。”

她撅著嘴,想要抽回手,她也是要面子的好嗎。

季策笑著五指收緊,稍一用力,盛卷卷就倒在他懷中,他手指一挑她下巴,深邃的眼神撞進她眼中。

耳邊傳來性感低語。

“別急,現在就可以再試試。”

盛卷卷臉如火燒,強裝鎮定,給自己挽尊:“我是怕你後悔,為你著想。”

“好好好,是為我著想。”

季策哄著她,低頭又在她唇上啄了一口。

笑道:“滿意了嗎?”

“……”

這下盛卷卷真的羞得無話可說,把頭埋在季策懷中,不願意擡起來。

“好了,快起來,別憋壞了。”

季策的胸腔傳來悶笑的震動聲,讓盛卷卷更不願意擡頭了。

“不笑你了,快起來,別人都看你了。”季策逗她。

一聽這話,盛卷卷立刻坐直了身體,掩飾性的整理整理頭發,然後才敢看向四周。

季策也不算騙她。

這個角落雖然燈光昏暗,但沒有遮擋,他們倆剛才又絲毫沒有避人,親密動作被不少人看見。此時盛卷卷一轉臉,視線就跟沈著臉的陳緒撞上了。

從季策一進門開始,陳緒就覺得不對。

他對盛卷卷認識季策這件事非常震驚,尤其是看見自從季策來了之後,盛卷卷像個小跟班一樣,跟在季策身後,亦步亦趨,他心底的震驚越來越強,思緒翻飛,無法平靜下來。

因此他沒有靠近兩人,只遠遠看著。

很明顯,他們不僅僅只是認識。

之前的單實實,現在的季策。

他突然覺得,這一年,自己好像錯過很多。

接下來他的目光就一直不自覺的緊跟著這兩人,眼看著兩人打打鬧鬧,越來越親密。

他的心越沈越深,心中那道縫隙,仿佛深不見底,永遠無法逾越。

只一眼,盛卷卷就如同冷水澆頂,徹底清醒了,她看著陳緒的眼睛,身體有些僵硬,心裏翻江倒海。

陳緒看著她,看她從笑意滿面到現在的忐忑不安,變化明顯的讓他難受。他轉過身,和王昱交代幾句,拿起衣服出了門。

見陳緒走了,盛卷卷本能的就想去追,剛擡身,就想到身邊的人,忙回頭解釋:“我去看一下,我哥怎麽走了?”

“哦?那是你哥?”季策眼睛微瞇,男人的直覺告訴他,那眼神可不像是哥哥看妹妹的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盛卷卷:如果他不是我哥,還有你什麽事兒?

季策:怎麽?撩到手就不想珍惜了?

盛卷卷:翻身農奴把歌唱,哈哈哈哈哈……別,別親那兒……

季策:嗯,翻過身來。

作者:沒眼看了……

PS:說實話,入V很忐忑,怕寫的不好,對不起大家。

這三章其實很早之前就寫完了,但最近三天都在重新修,希望可以寫的更好些。

嗯,最後感謝訂閱的小可愛們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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